第四部分：货币的本质和运作

最后一栏简要梳理了货币体系的演变（《第三部分：货币的极简史》），从贝壳到银币，从银币到金币，从金币到布雷顿森林体系，最后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进入了当前的信用货币时代。追根溯源，我们千万不能忘记，货币的诞生是为了润滑商品经济。从货币材质、货币流动性等方面来看，一定要记住，货币的进化一定是为了交易越来越方便。 （《第二部：金钱的诞生》）所以大家不难理解为什么支票信用卡在前20年在西方如此受青睐，因为它比现金交易方便多了；西方人的嫉妒心呢？为什么我国没有按照西方传统普及支票，而是直接进入了手机等于钱包的时代？或者是因为移动支付极大地方便了商品交易。

但是，无论是纸币、支票、信用卡还是移动支付，本质都没有太大变化，都处于现代信用标准时代。还记得什么是标准吗？标准是在货币体系中发挥核心作用的货币材料。在货币体系的演进中，信用本位之前的时代并没有本质的变化。无论是贝壳、金银货币为什么有价值，还是贵金属，都是因为货币材料满足了稀缺性，大家都认为货币是有价值的。信用标准是什么意思？货币的主要货币是信用，而不是实物。这是人类货币概念的一大飞跃。我们来谈谈吧。

一、金钱的本质

大家很容易理解，就是马克思所说的“金银不生金银，金银生钱”，马克思认为，货币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是一般等价物我们接受黄金换酒，因为黄金本身就有价值。钱只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是大家都接受的商品。这东西可以是贝壳、盐、监狱里的香烟，几乎什么都有，但黄金的特性满足了易携带、稀缺、易储存等特性，更符合货币的功能，“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货币”。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中，人们之所以接受美元，是因为美元可以兑换黄金，美元的价值代表黄金的价值。请注意，虽然人们基本不会用美元换黄金，但大家都知道我的美元不是纸币，而是代表黄金索取权的凭证，我们的心理是稳固的。后期美元越来越多，黄金与美元的对应关系将越来越难以维系。人们不相信美元有价值，系统就会破产。来到这里很有趣。在历史上，成为货币的是人人都认为有价值和认可的物质，但我们现在的货币代表什么？我们手中的纸片是什么支撑？答案是：信用。信用标准！它代表着政府的信誉，代表着你的信念。有点头晕？

让我们讲一个小故事，雅浦岛的石币。雅浦岛是西太平洋加罗林群岛的一个岛屿。当西方殖民者来到这个岛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人们在这里使用的货币是岛上的大石头，根本无法移动，但每个家庭都会在自己拥有的大石头上做标记，以表明这是他们的财富。人们在交易时，只是简单地改变这些不同石头上的标记来代表财富的转移。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有些人的石头因为天气原因沉入海中。但所有人都认为，即使石头沉到海底，也依然是一笔不死不灭的财富。岛上首富是拥有最多石头的人，他的大部分财产实际上在他爷爷那一代已经沉入海底，但这并不妨碍大家认为这个家庭非常富有。西方殖民者刚刚开始用金银财宝来引诱岛上的富豪阶层，并把金银送给底层工人帮助他们工作，但效果却一点都不好。直到殖民者威胁要炸掉石头货币为什么有价值，当地贵族才开始与殖民者合作。

雅浦岛的石币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上面的故事，是否对货币的本质有所了解。稍微了解一下，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的货币体系叫做信用体系？关键是，我们货币的价值不再靠贵金属背书，不再依赖黄金作为靠山，只靠政府的信用。如果你相信政府不会破产，你相信政府的领导，那么你就必须接受政府发行的货币。当每个人都相信这张纸很有价值时，它确实很有价值。不是这张纸有价值，这张纸一文不值，这张纸背后没有什么可以交换，也没有什么可以换取的，而是当大家都同意这张纸的时候纸可以买卖商品，大家都会接受。国民党被打败离开的时候，如果你当时还留着钱，显然你什么都买不到，只能买一点文物价值，因为大家不再相信这张纸会被大家接受。事实上，你不必对此感到惊讶。人世间很多人认为客观存在的东西，完全是思想的产物。国家、公司、货币、社会等常见的概念，都是建立在信仰之上的，因为每个人都相信，这些概念确实存在。 （参考著名的《人类简史》）

那么，金钱的本质是什么？金钱的本质是共同的信念。在传统的金银本位下，货币材料由于其稀缺性，自然被大家所接受。大家之所以接受金银，不是因为使用价值。事实上，贵金属对普通人的使用价值极为有限。大家之所以接受金银，是因为相信别人也会接受。这是关键，所以金钱的本质是共通的。信仰。根据信用标准，政府通过立法规定拒绝在国内交易中使用法定货币是违法的。通过这种强制的方式，让居民相信纸币在使用时，别人肯定会接受，这构成了一种普遍的信念。

移动支付的本质也是信用，只是披上了一层技术面纱，后面会详细介绍

从金属到信用乃至现在手机里的一串数字，随着货币概念的进步，人们逐渐掌握了货币的本质，摆脱了对货币物理属性的刻板印象，让货币发挥作用在顺利的交易中。在17世纪的跨境贸易中，商人不得不考虑黄金的运输成本，现在转移在互联网上只是一瞬间，这当然会刺激商品经济的大发展。

二、钱跑了

通过梳理金钱的历史，我们探索金钱的本质：信仰。货币的本质是信仰，相信大家对货币的认识都有一个新的层次。然而，这实际上是货币抽象的本质。知道这一点有助于理解货币，但仅仅理解现代金融体系中的货币流通以及货币对经济的深层作用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从技术层面去理解现代货币的本质，从技术层面去理解货币为什么是货币的本质，才能进一步理解货币在经济中的运作。

让我们从货币体系的故事开始。我们说过金本位时期有纸币（《第三部分：极简货币史》）。所谓钞票就是：每个人都把黄金放在银行里，银行会给你一张债务证明，表明银行欠你一定数量的黄金。当你购买物品时，你可以同时支付黄金和银行代金券，因为银行代金券代表黄金。虽然不可能每个人在每次交易后都去银行兑换一定数量的黄金，但大家都知道银行凭证等于黄金，让人放心，也让纸币本身成为了信仰的基础。大家普遍认为纸币是有价值的，可以在交易中广泛流通。随着纸币的普及，大家逐渐发现这种小债券非常好用，携带方便，大家乐于接受。

其实这个过程已经揭示了现代货币运作的本质：债权的转移。请注意，我在这里使用的词是债权，而不是债券。反映。而债权就是债权，现代交易的本质过程就是债权的转移。在刚才的钞票故事中，我们将银行的债权转移给了商家，商家给了我们完成交易的物品。当我们拿到物品时，商家就得到了银行代金券，也就是向银行收取黄金的权利。

传统纸币，如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美元，规定每盎司黄金等于 35 美元。事实上，印在每张纸币上的每一美元的含金量是 0. 888,671 克黄金。这个时期的美元相当于国家层面的纸币，相信大家不难理解。但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各国政府不再使用实物为纸币背书。我们现在的钱是中国人民银行欠我们的债务凭证，也就是借条。我们的100元红钞代表中国人民银行欠我们的100元。我们理论上可以让中国人民银行给我们换，但是因为背后有政府的信用，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换的。他会给你2张50或10张10元，就是用一堆等值的借条换回你的借条。综上所述，现代纸币的本质是各国人民银行给我们的借条，可以理解为永不归还的借条。但不要忘记，货币本身并不需要价值，它只是促进商品的流通。只要大家对借条有共同的信念，有公信力，借条总能发挥货币的作用。

当我们使用人民币进行交易时，使用纸币的过程是相同的。想象一下，你早上花了两块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在这个平常的交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本身就是人民银行欠你两块钱，两块借条就是你手里的两张绿色的。然后，你把央走债权转让给包子店老板，老板给你一个等值的肉包子，完成了货债权的交换。这是日常生活中成千上万笔交易的过程。看似平凡，结果却如此不凡。我们在日常交易活动中交易的是什么，大家都熟悉，但我们不了解。相信大家都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这些纸币是中国人民银行欠我们的借条。它们被国家政府的信誉所认可和强制使用。这些债务的权利被转移，从而完成了生命的交易。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更抽象、更常见的银行卡刷卡消费流程。当我们把钱存入银行时，债务关系就变成了，我们是银行的债权人，因为银行拿到了我们存入的人民币，银行就成了央行的债权人。当我们刷卡买一件衣服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把我们对银行的债权转移到了商店，我们拿到了物品，商店得到了对银行的债权，银行也是央行的债权人。同理，当我们将钱存入支付宝时，我们就成为了支付宝的债权人，而支付宝成为了央行的债权人。当我们刷手机用支付宝买饮料时，支付宝余额减少，我们在支付宝上的债权等额减少并转移到商店，商店对支付宝的债权等额增加。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无论是支付现金、刷银行卡，还是刷支付宝，本质都是债权转移，而央行人民银行欠了所有人钱，和人民之间只有债权的交易权。支付宝和银行卡只是在这条债务链上增加了一个环节，将央行债权的相互交易变成了支付宝或银行债权的相互交易，这就是货币运作的物理本质。

支付宝和微信是债权转移的嵌套层

最后有一个问题，因为现代国家的央行，都是永远无法偿还的债务。为什么人们仍然相信这张纸会有价值？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期间，人们接受美元是因为他们认为一盎司黄金与 35 美元挂钩。现在，政府需要控制的是货币的可信度。大家对政府的信任何时会动摇？除了战争的波动可能导致政府垮台之外，金钱一文不值。其实，钱一文不值是个病句。老百姓的意思是，货币的购买力不断下降。货币，货币，也是虚增的，就是政府发了太多的钱，也就是IOU太多了。这与实际经验是一致的。当一个有信用的人向几个人借钱时，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人还债的能力，但如果这个人向所有亲戚朋友借钱，大家自然会怀疑借条。经济的逻辑是相似的。当经济中充斥着过多的货币时，商品价格自然会上涨，这将引发对货币购买力的质疑，并影响政府的信用。因此，中央银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能就是管理通货膨胀，维护每个人对国家货币体系的信任。